难忘大立柜和黄箱子
千阳县老年大学 高强
如今,老百姓满满都是获得感、幸福感,我的小家亦如此,全家吃穿用早已无忧,手头还有了积蓄,并先后购置了两处了住房。
第一次是2006年,这一年,办了三件大事:给小儿子成家、重新装修了旧房,买了九十平米的新房一套。第二次是去年冬天,为我和老伴专门买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住房。
古人云:酒肉茶饭锦罗衣,不若置房买田地。可见置房产,搬新家还真是人生幸事、大事一桩,可喜可贺。事实上,每搬一次新家,居住条件、生活环境就上一个新台阶。
进入窗明几净,宽敞明亮,摆满新潮用品的新家,心情的确挺舒畅。可谁又知道,这舒畅背后,我仍有几份伤感与不舍隐于心、纠于怀。
七十年代末,八十年代初,我一家五口租住在老人生前名下的两间半公房里。除了锅碗瓢盆、风箱案板,再找不出一样能称得上家具的东西。我和老伴结婚时的唯一用品——不足三尺长,二尺宽,一尺五寸高的黄箱子,勉强算做“家具”摆在最显眼处遮门面,里边塞了舍不得扔掉的旧衣物。铺盖行李,用的不用的,统统都搁床、炕上,一目了然,像是在故意“炫耀”我的“家产”。
隔壁邻居家请他亲戚做家具,把做完家具剩余的桐木料打成一顶三开门大立柜(中间一扇柜门预留装穿衣镜),在院里找下家出卖,说立柜没装穿衣镜,没上颜色,价钱可以便宜点。我太需要这么个大柜子用以收纳铺盖行李了,所以抽空不停去看,思量着,假如人家能赊欠,我想办法非买不可。邻居看出我的心思,但不好直说,在院里放出口风:“原价一百五十元,看在本院邻居份上最低价一百零五元,不赊不欠,没人要的话一百五十元向外卖。
邻居老白大大、张大娘都来劝我:孩子,你买下吧,够便宜了,好赖是件家具,你看你乱七八糟啥都没个放处”。
“大大,大娘,我真想买,就是这钱——我连最低价的一半暂时都掏不起,人家不赊欠,我就买不成”。
自打做了邻居,白大大就十分同情并帮助我,拆了的旧棉衣里面布片拿来让我给孩子们缝补着用,我都不嫌弃。我明白,白大大是真情实意劝我买柜子。
“那就大大给你添三十元,你在别处再借三十元,把你手头的加上就够了”。
我依着白大大的主意,不过只借来二十元,七拼八凑做成了这笔买卖。
我终于有了一件像样的,属于自己的家具——白身、缺穿衣镜的大立柜。孩子们开心的像过年似的,跳着笑着,帮我把柜子抹干净,摆在家中最好的位置,然后把各自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,摞入柜中,又找来一块旧花布钉在立柜中间空扇上,不曾想无意中竟然起到了装饰作用。屋子里不再那么凌乱不堪,整洁了好多。
然而,令我万万没有想到,当初借给我二十元的叔叔却在背后说闲话了:“没钱还买什么家具呢”!
闲话传来,我如芒刺背,随即感觉自己不自量力,做了一件丢人的事。好些天见了那叔叔,我自卑的不想抬头,暗自却发誓:咬紧牙尽快还清买柜钱,免得再生尴尬!我口挪肚减一根黄瓜分两顿吃,节衣缩食攒钱,还安排小孩节假日卖冰棍,拾破烂……添一文是一文。没多久便还清了债务。
第一次购房搬新家时,孩子们要将我的旧家什扔掉,换成全新的。我坚决不答应,特别是与我“荣辱与共”,令我欢心,也令我伤心过的大立柜,以及那口有着见证一段苦难时期,有着一定意义的黄箱子,我决意将它们搬入新楼房,与它们永不分离。孩子们依了我,将这两件“宝物”搬到新家。看到它们,我就想起它们“不同凡响”的来历,因而以乐观向上的心态,为生存努力打拼,如果哪一天富足了,我会懂得珍惜、更知足地生活。
一晃十多年光景,新家再次变成旧家,孩子们家家都住上新建的楼房。为了使我老两口住得更舒适,去年合力再次购置了一套新楼房。
入住将近半年了,水、电、气、柜、橱、灶一应俱全,舒适又方便。然而旧房子中我的那些旧家具迟迟退不出脑海。最心心念念的还是我的大立柜和黄箱子。我告诉孩子们其它不要可以,这两件你们费点事务必搬来。
他们很为难。“好我的妈哩,几十年了,你还没看够、用够它们吗?新东西你都用不了,何必留恋两件“古董货”!再说了,搬来往哪放”?我东瞅瞅西瞧瞧,满屋端详,真找不出这两件“古董”的立足之地。
爱而不舍无计可施,不搬也罢,让它们随缘远去吧。不得已而为之,哎!用老伴随身携带的智能手机拍张照留下大立柜、黄箱子的形容,做为永久纪念。在我眼里,它们是经过历史的火山爆发后沉积下来的活化石,留下来时不时的看看,好让我及我的子孙长记性,不再重蹈那些不该回头顾恋的歧途与穷路。
永别了,我的大立柜!永别了我的黄箱子!
时代变迁、人类进步,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“大立柜、黄箱子”被尘烟淹没。前事不忘后事之师,我相信“大立柜、黄箱子”时代将永不复返。
现实中,我时不时听到一些端起碗吃饭,放下筷子骂娘的声音,感觉很不是滋味。可能是吃过苦的人容易满足,或者我对幸福指数要求“过低”,苦过,知道缺五短六的生活不好过、食不果腹的日子更难熬。
幸福无止境,躺平更等不来未来,提升幸福指数需要我们代代人不懈的奋斗和努力。
道路依然艰难曲折,前途一如既往光明,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越走越宽广!
珍惜今天,展望未来,献诗曰:
怀揣良心跟党走,知足常乐共国忧。
复兴豪迈撸起袖,圆梦尚待众志酬。
挥斥方遒圆梦路,运回盛世不言愁。
国有宁日家尚在,万家灯火辉千秋!